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榔烟四起躺枪不断 优等生海南为何被约谈?

日期:2015-07-17    来源:南周绿色  作者:岳家琛

国际节能环保网

2015
07/17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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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扬尘污染 空气质量 海南

在全国空气质量大比拼中,海南无疑是“优等生”,其省会城市海口更是在2014年度的全国74个重点城市排名中,位列第一,甚至超过了拉萨。在这片碧海蓝天的旅游胜地上,很难想到会有空气污染的难题。

然而,“优等生”也有着自己的压力与烦恼。

别的地方可以有轻度污染天气,海南不行——2013年,时任环保部部长周生贤对于三亚曾经出现过的一天轻度污染,还专门询问原因。时隔两年,2015年6月29日,海南省生态环境保护厅副厅长岳平接受记者采访时,仍记忆犹新。

治霾压力层层传导,显著的表现便是采取约谈等行政治理手段。

2015 年5 月12 日,三亚市、万宁市由于上年度PM10(可吸入颗粒物浓度)上升超过15%受到了省生态环境保护厅的约谈。另有三个市县未完成减排也被约谈。

“约谈的机制对地方政府触动很大,有利于改善各级政府的环境质量管 理水平。”岳平对记者表示。

1、2014年底的“亡羊补牢”

2014年,三亚市PM10的年均浓度为35微克/立方米(单位同下),一级,优。而2013年,这一数值是30。虽然35的数值在全国大多地方几乎可望而不可即,但在三亚,从30到35的确是不减反增,增幅达到16.7%。按照《海南省大气污染防治实施情况考核办法实施细则》,三亚应当受到约谈。“全班第一的学生要想一直保持第一名的成绩,要比排名30名的学生进步到20名更难。”岳平这样比喻海南治霾。三亚并无工业,导致空气质量指数较上一年变差的原因,官方认为主要是扬尘问题。2014年,这座著名的旅游城市许多道路进行集中改造,再加上建筑施工防尘措施不到位,导致了PM10年均浓度上升。事实上,早在2014年12月,当发现一些城市的空气质量较2013年有明显下降后,省生态环境保护厅就以督查的方式提出警示,其中包括后来被约谈的几个市县,但显然已无济于事。当时的督查行动由省生态环保厅厅长刘小刚亲自带队,对建筑工地、道路扬尘污染等问题进行检查,并现场约谈了市政府主要负责人。“市政府提出了他们的整改措施,然后督查组到现场一个个检查落实情况。要求三亚在施工场地洒水以防止扬尘。”岳平说。

“我们现在约谈,就是给地方一个时间,限期要做好整改。”岳平在解释“约谈”的意义时,语气强硬。比约谈更严重的行政处理措施,还有问责、一票否决等。截至目前,还没有地方负责人触碰到这些更严厉的措施。“省政府刚刚下文,对被省政府相关职能部门约谈之后拒不整改,或没有按照要求,在规定时间整改到位的,将被问责。问责严重的将会被撤职。”三亚市国土环境资源局分管污染防治的调研员李建军对记者表示,目前三亚市正在紧张进行各项加码的大气治理措施。“以前的环保工作多是从细枝末节入手,监督企业排放是否达标,即‘督企’。而现在,地方政府对环境质量负总责,环保工作则重在督促地方政府落实责任,即‘督政’。”岳平表示。

2、槟榔惹的祸

与其他城市主要是工业、汽车等污染源不同,被约谈的万宁,最主要的大气污染来源是槟榔熏烤。槟榔是海南人眼中的美味,海南人习惯于伴着石灰和特定的植物叶,品味新鲜槟榔。但槟榔不便于保鲜进行长距离运输,因而,同样钟情槟榔的湖南等省更习惯于吃熏烤烘干后的槟榔。近年来,随着槟榔干销路增大,海南省槟榔的种植和熏烤也日渐增多。位于海南岛东部的万宁市有着“槟榔之乡”的称号,并且专门成立了一个政府部门——槟榔产业局。然而,这个本土产业却严重影响空气质量。槟榔熏烤多为小作坊式经营,主要集中在每年的9月至11月。据万宁市国土环境执法监察大队队长李道索回忆,每当进入槟榔熏烤季,气味呛人。“站在10楼阳台远望都会有云海的感觉,完全看不到地面,仿佛进入仙境一般。”一场槟榔攻防战早已打响。起初,主要是劝导槟榔熏烤从业农户从城镇中、道路两旁向偏远地区转移,并进行清洁排放改造,给予相应补偿,从而减轻对城镇道路的影响。熏烤方式逐渐由传统烟熏转为环保的电烤,但随之变化的是槟榔干的味道。因而,不少农户并不愿意改变,推行起来依然困难重重。2014年起,随着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和新环保法的实施,整治政策也随之升级:万宁市政府发布公告,全面禁止采用传统工艺烟熏烘烤槟榔。万宁还专门成立了联合执法的领导小组,由市委副书记担任组长,常务副市长任副组长。在省厅对万宁的约谈中,同样有要求,取缔槟榔黑果加工传统工 艺。解决槟榔熏烤污染问题亦写入 了《海南省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实施细则》中。“督政”的治理学也在槟榔烟熏取缔中得以体现。在李道索的办公桌上,可以看到厚厚一摞各乡镇上报的整治情况,并由各地一把手签字,加盖公章。“要让各个下面乡镇都动起来,我们做的就是每周将各地治理情况收集上报市政府。”李道索说。“最开始,我们下面有两个乡镇没上报,我们在简报中也直接说了这两个乡镇没报。”李道索说,“他们(指乡镇干部)没想到市里主要领导都会看,还专门‘问候’了这两个乡镇的负责人。于是到下一周,所有乡镇都及时进行了上报。”“领导重视,这是最重要的。基本可以做到倾全市之力抓这项工作。”李道索表示,“以至于周边琼海等市县都来我们这里学习经验。”省厅亦肯定了万宁的做法。“万宁压力确实很大,因为取缔传统槟榔熏烤还关系到民生问题。尤其和民生挂钩的事,都很难做。”岳平对记者说。

到2015年底,传统槟榔熏烤的污染或将清理完毕,海南其余的污染源则与其他省份并无差别——机动车尾气、施工扬尘、燃煤锅炉。“海南本身工业的污染源并不会对海南产生太大的影响,甚至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的。”岳平表示。

万宁市倾全市之力取缔槟榔熏烤业。资料图片

3、被动吸霾

海南更多的烦恼是被动地接受外来污染的输入。“海南省超过70%的污染源都来自外来输入,只有不到30%的污染来自本地。”岳平说。海南省做了大量分析以印证上述判断。每年11月至2月,海南岛盛行东北风,而此时内陆地区恰好雾霾高发,污染物便会随着风向移动到海南岛。在上述三亚2013年的那次轻度污染天气中,海南省将全省监测点的数据进行对比,发现五指山的空气污染指数比三亚还要高。而五指山周边没有任何污染,且海拔高度近1000米。经过大气环流迁移的研究,这样输入性的影响非常明显。根据岳平提供的北部湾考察情况显示,北部湾现有大气污染源89个,在建21个,涉及项目多为石化、火电、冶金等重污染行业。其中炼油项目两千万吨、钢铁项目两千万吨。来自外省输入的污染非海南省所能控制。岳平用“有苦说不出”来形容海南省目前的境地。现有的协调机制并不支持海南省直接和邻省进行谈判。海南选择向环保部寻求支持,期待从顶层设计中得到解决。为此,省长亲自在环保部报告了海南被动吸霾的情况,希望可以借鉴京津冀和长三角,进行联防联控。可喜的是,随着大气污染治理地位的提高,海南省如此的诉求正在得到上层重视。目前正在积极构建北部湾空气质量预警预报系统。而这,与区域的大气联防联控仍有距离。“海南只能呼吁,只求大家赶紧关注一下海南岛。”岳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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