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大学环境学院院士/教授钱易:
污水处理的新理念,不仅仅是污水的无害化,而应该努力把污水做到资源化、能源化。我们要思考如何把污水变成合格的水资源,变成很好的能源,变成肥料;我国的村镇污水治理一定要走出中国特色,而且是符合中国农村特色的污水处理的路。不能搞大项目,最好搞中型的,甚至很小型的项目。另一方面,村镇污水治理要跳出污水处理的范畴,也就是说不单单考虑污水治理,而应与畜禽粪便处理、秸秆利用等相结合,把废物转化为能源,在解决污染问题的同时,解决农村的能源与肥源问题。村镇生活污水处理大有可为,对于公司来讲市场大,对于搞科技的人来讲,科技创新的潜力巨大。
中国人民大学环境学院副院长王洪臣:
有几个挑战是污水处理事业必须应对和有所作为的,包括水资源紧缺、能源短缺、资源匮乏和邻避效应。这些挑战意味污水处理厂要实现的功能是多方面的:未来淡水资源的缺乏,要求污水处理行当必须为实现水资源的可持续循环利用提供一个基础;而占社会1%用电量的污水处理行业存在较大的能源回收空间,可以通过自身不断降低能耗,以及开发利用污水中能源来实现;除能源外,污水中还存在大量有机质和磷等重要资源可回收。如何让污水处理厂从人人嫌弃的设施,成为融入社区、贡献正能量的设施,是较大挑战。
清华大学环境学院副院长/教授王凯军:
水处理市场正在发生变化,未来污水处理投资的重点在农村地区;当前农村污水处理从法律规范、技术标准、对设备的认定,以及财政补助等方面出现的问题,根本上是制度问题;村镇污水处理开展的关键不仅在于技术本身,更在于商业模式的选择;不能仅仅依靠市场化运作,应以政府引导为主。对于量大、面广的技术,不能单纯依靠市场竞争解决技术选择问题,要依靠政府的推广政策和制度;我国村镇污水处理可以借鉴城市污水处理、三格化粪池、农村沼气及日本净化槽的成功经验;以需求为导向,协同创新,实施方法上采取集约化组织、工业化装备、市场化运作,同时,创新管理模式,建立基于市场机制的社会化服务体系。
中国人民大学教授温铁军:
面对中国高度分散的小农社会的现状,什么是中国特色的污染治理的技术路线呢?答案是,能够节约交易成本的技术路线。但是,我们现在农业系统都在按工业化模式改造,结果是越改造农业面源污染越大。我国农业造成的面源污染在世界上是最严重的。如果这种生产方式不改,只讲生态文明的理念,理念牵扯到的就是制度路线,制度路线不改,技术路线也改不了。环保企业家很痛苦,是因为技术路线是按照大规模工业化设计的,没有切实考虑到中国300多万个自然村2亿多农户的这样的现状。实际上,大规模的农场是殖民地的条件下才形成的,而亚洲是原住民大陆,美洲、澳洲是殖民化的大陆,因此他们有大农场。
中国市政工程华北设计研究总院总工程师郑兴灿:
在2020~2030年之间,污水处理设施会有一个重要特征,即会把雨水、尤其是初期雨水处理纳入进来,这会带来很多城市的大型污水处理厂扩容至少50%。估计在2020年左右,会有一部分城市率先有所实践。因此,污水处理厂将来不仅要考虑现在的生活、工业污水问题,还要考虑今后纳入雨水后带来的处理、运行挑战。未来新建的污水处理设施,很大一部分将在村镇,规模不会大。但正是因为规模小,一方面为新的技术应用带来了一些契机,一方面也为新的创新型中小公司带来了商业机会。但从长远来讲,几十、几百吨的小设施是不可能长久存在的,迟早要走向合并。比如,奥地利的污水处理设施,就是十几个小城镇污水处理归并起来,几个镇共分担资金,建设运行一个污水处理厂。相信这样的趋势在国内也会同样出现。
对现在的污水处理技术而言,有一个指标更为关键,即氨氮指标,这和黑臭富营养化等直接相关。而且,如果出水的氨氮指标能低于1mg/L升,相关的COD、BOD都会达到相应要求。在总磷、总氮指标方面,我认为,如果目标是控制藻类的生长和富营养化,那么必须重视氮磷之间的比例关系。如果总磷没有变化,总氮再低也解决不了问题。从对水体的富营养化控制来讲,总磷是第一位的,氨氮是第二位,总氮指标是第三位,控制了这三个指标,污水排放的常规指标就控制住了。
国兴众合合伙人王斌:
产业整合阶段是资本为王的阶段,依托强大的议价能力,上市环保公司成为项目资源的聚集地。随着产业集中度的不断提高,优质项目成为短缺资源,资本间的竞争将愈加激烈。在节能环保行业,效率是处理效果和经济效益的结合。为什么占地面积小、处理效果好的MBR工艺不能得到普及;为什么很多行业的企业主想尽办法,在都能成为半个环保专家的情况下还是找不到经济有效的治污方案。最根本的原因是我们的技术水平没能跟上产业的发展和需求。解决这一问题,从国外引进先进技术固然重要,但我国的产业现状更为复杂,适用性更强的自主创新才是推动行业发展,满足社会所需的真正动力。可以预测,在未来的5到10年当中,拥有先进技术和技术开发能力的企业将成为这个行业的主流,并大放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