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过后,即将竣工的九里湖东湖绿草青青、碧水盈盈。总投资5.4亿元,这里将打造成一个集湿地保护、生态修复、科研监测、游客接待等功能于一体的综合性湿地公园。
徐州市遵循自然规律,积极有效开展生态保护修复,形成了自然恢复与人工修复相结合的徐州实践。
01“主”与“次”:自然为主,人工为辅
7月初,云龙区长山、翠屏山宕口生态修复治理工程通过省自然资源厅核查,两处废弃宕口予以核销。
作为徐州环城国家森林公园的一部分,这两座山均因无序开采变成了公园里的“疮疤”。经过一年多的生态修复,两个宕口治理面积达130亩,消除了9处崩塌隐患点,如今已经草木葳蕤。
位于利国镇的寨山宕口,没有经过任何人工干预,经过数年的自然恢复,也长出了繁茂的野生植物,形成了新的生态平衡。
自然恢复后的利国镇寨山宕口
“生态修复应该坚持以自然恢复为主、人工修复为辅。”江苏省地质矿产局第五地质大队副总工程师蔡承刚认为,对于已经受损或破坏的生态系统,由于其生态平衡已被打破,单独依靠自然恢复无法逆转,就要借助适度的人工修复措施。通过人工修复辅助,可以快速制止损害、逆转损害,为自然恢复创造条件和环境,加速修复进程、提升修复效能。
2021年12月,徐州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出台徐州市矿山生态修复项目若干管理规定,提出了“生态优先、系统修复,自然恢复为主、人工修复为辅,统一规划、分类施策、防治结合、综合治理”的要求。
根据采煤沉陷区调查、矿山地质环境详查数据,徐州全市累计形成采煤塌陷地42.33万亩、历史遗留采石宕口406处。
徐州市露采矿山不但数量众多,而且属于缺土、贫水的石灰岩山地,植被整体恢复度较差。第五地质大队曾于2021年对铜山区132个采石宕口进行调查,其中自然恢复较好的有17个,需要采用自然恢复与简单人工辅助的有53个,应该进行综合治理、削坡减载和地形重塑的多达62个。
生态修复过程复杂,包括前期生态环境调查、生态环境影响评估、地质灾害勘查、设计方案的编制及后期施工、养护、监测等,蔡承刚说:“整个过程都需要坚持‘自然恢复为主’的方针,充分发挥现有生态系统自我调节、修复、平衡的功能,最小限度匹配人工修复措施。”
02“内”与“外”:人工干预,科技赋能
“小宝贝,以后云龙山就是你的家了,希望你在这里快快长大!”8月10日,云龙山管理服务中心工作人员将1只小松鼠放入山林。小家伙打量了一下四周,很快钻入树丛中不见踪影。
近期,云龙山管理服务中心购买了4只小松鼠,经过一段时间的人工驯养,陆续放入山林,丰富云龙山的生物多样性。
为了给鸟类营造更适宜生存的家园,云龙山上安装60个人工鸟窝供鸟儿栖息,还补植了樱桃树、杏树等果树,为鸟儿提供充足的食物。在林间发现鸟儿衔来种子长出的苗木,工作人员会细心呵护养植。
生态修复是一项长期、复杂的系统工程,近年来,云龙山管理服务中心不断通过科技赋能,以“近自然”生态修复的方式积极构建和谐的森林生态系统,促进生态链的完善和自我循环。
作为云龙山上的先锋树种,侧柏功不可没,但单一树种的劣势也逐渐显露,比如易暴发病虫害,果实也不适合鸟类食用等。云龙山管理服务中心森林资源股股长宋庆武说,中心正通过实地调研、邀请林业专家勘测、技术推演等方式,寻找更适合云龙山的树种,已经种植了部分抗逆性强、蓄水能力好的乡土树种及景观效果好的变色树种,有效提升了山林景观和安全稳定性。近3年来,共栽植各种乔木3万多株,修复范围内乔、灌、草比例达到I级标准。
水环境的生态修复更为艰巨复杂,更需要科技助力。
施工人员在长山进行人工修复
以云龙湖为例,徐州市云龙湖风景名胜区管理委员会与中国矿业大学合作了《城市景观水体近自然生态修复模式研究》科技项目,科研人员从云龙湖取来水和土壤,种上沉水植物,放入鲢鱼、鳙鱼等滤食性鱼类,定期监测、记录水质变化,形成生态链,用以“青”养“清”的生态自净化模式,促进水生态系统功能的完整健康,保障水体环境功能并实现景观价值。
鱼儿成群结队、草木郁郁葱葱的沛县龙湖湿地,3米深的水底下是一座高科技“水工厂”,每天可处理尾水1万吨;
沛县龙固镇原三河尖煤矿地块,方圆12000亩的塌陷地正在修复成高质量农田,农田下面几百米深处是采煤留下的大体量地下空间,科研人员正在研究如何封存二氧化碳……
科技赋能,把绿色、蓝色还给了自然。
作为典型的资源型城市和老工业基地,徐州生态修复任务艰巨、复杂,需要久久为功,合理借助“外”力,才能打好、打赢这场“攻坚战”。
03“无为”与“有为”:把握平衡,和谐共生
夏季是芦苇疯长的季节。漫步沛县安国湖国家湿地公园的十里芦苇荡,处处苇高蒲深、杂草丛生,时而会惊起几只水鸟。
潘安湖、九里湖、安国湖……一个个满目疮痍的采煤沉陷区经过生态修复,变身美丽的湿地公园。“湿地公园与城市公园截然不同,它不是以景观为主,重点在于保持原生态,重现自然生态之美,给野生动植物提供良好的生存、生长环境,保护保育区甚至禁止游客进入。”徐州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林管中心高级工程师朱朝芹解释说,生态修复是一个长期、系统的工程,人工修复不可能一步到位,需要等待生态系统进行自我调节,实现自然恢复。
如何处理好自然恢复和人工修复的关系?朱朝芹认为,很难精准把握两者之间的平衡,“人工不能过于干预,防止破坏即可。”
爬完九节云龙山,你会明显感觉到自然恢复和人工修复的差别。
“云龙山1—3节是游客经常游玩的地方,我们实施‘近自然’修复,人工打造的痕迹稍重一些;对于游人较少的4—9节,则以自然恢复为主,景观较为原生态。出现病虫害的时候实行生物防治,不会打药。”宋庆武介绍。
自然恢复就是无为而治吗?如何找到生态保护修复的最佳解决方案?
蔡承刚认为,生态修复应做好自然恢复和人工修复的有机结合,不能把两者对立。坚持以自然恢复为主,不是放弃人工修复,更不是不管不顾的“无为而治”。“有为”的人工修复是为自然恢复创造条件,根据生态系统退化、受损程度和恢复力,按照宜林则林、宜耕则耕、宜草则草、宜建则建的原则,采取自然恢复、保护封育和人工辅助等措施,着力恢复生态系统结构功能。
“生态系统自我调节、自我改善、自我适应、自然恢复需要时间磨砺,因此必须要有战略定力和历史耐心,充分考虑生态修复的艰巨性、复杂性、长期性,统筹考虑山水林田湖草的系统修复,统筹布局生产、生活、生态三类空间,持之以恒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徐州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相关负责人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