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一位留在墨尔本工作的朋友告诉我，他得到了一份年薪8万美刀（约合人民币40万）的数据分析的工作。
对于一个刚过24岁本命年的同学来说，这份薪资还是比较可观的。最重要的是，这份工作的模式是远程办公——他们整个团队的同事除了团建的时候，平时都没见过面。
我不禁好奇：你们的办公室是放不下你们这个小团队吗？朋友表示：处理数据线上就可以，不需要到实地去办公，还能帮公司省水省电。
从新冠大流行开始，远程办公这种模式变得越来越普遍，从技术角度来讲也越来越可行。
数据统计显示，在新冠流行的高峰期，大约有50%的美国人开始了线上办公。而随着疫情逐渐趋于平缓，许多工人又回到了办公室，但仍有约20%的人继续在家工作，至少是同时保持两种模式。
最近康奈尔大学和微软公司的员工组成了一个研究小组，通过考察多模式通勤（commuting）、非通勤出行（non-commute-related travel）、信息技术设备（information & communication technology）、办公室能源使用（office energy）和住宅能源使用（home energy）等五个因素，计算出了美国普通办公室员工在家办公能节省多少碳。
研究小组发现，从实地办公转变为居家办公，最多可减少54%的碳排放——不过，“碳排放量砍半”的实现也需要一定条件。
此外研究人员也补充：虽然这个研究是以美国为样本，但其分析框架同样也适用于其他国家。
01
只居家一天不太够？
在研究过程中，企业员工的办公模式被分成了三类，分别是远程办公（remote workers），混合型办公（hybrid workers）和实地办公（onsite workers）。
先说结论：完全远程工作的员工碳足迹能够比完全实地办公的员工低54%；而在家工作2到4个工作日的混合型工作者可以减少11%到29%的温室气体排放。
图说：（E）显示了六种不同工作环境（从完全远程到完全实地）的单位工作日碳足迹结果，完全远程办公最低，完全实地办公最高。
来源：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PNAS）
本次研究发现，“办公室能源使用”是造成实地办公人员和混合型办公人员碳足迹差异的主要因素；除此之外，与工作不相关的出行则会随着远程工作天数的增加而变多。
相比之下，“信息和通信技术”使用的影响则对不同办公类型碳足迹的影响微乎其微。“信息和通信技术”排放的例子包括电脑、手机和打印机，这些都是工作场所的必备设备。
这也说明，为了减少远程和实地办公的温室气体排放，把注意力从“信息和通信技术”的使用转移到通勤去碳化、办公楼可再生能源的普及上似乎更加有用。
并且，偶尔一次的居家工作并可能不会带来显著的气候效益。每周仅在家工作1天的混合办公型员工的碳足迹仅减少了2%，这是因为该类型的员工在远程办公的那天反而增加了与工作无关的出行和家庭能源的使用（比如自己做饭、在家吹空调）。
另外，不同员工的通勤行为各不相同，这也影响着他们的碳足迹。
完全远程工作有助于缓解高密度通勤区高峰时段的交通拥堵，并间接减缓气候变化。
但由于住房选择的不同，混合型办公的员工通勤距离往往比实地办公的员工更远。尤其在新冠高峰期间，很大一部分企业员工从市中心（高密度的通勤区）搬到了到了郊区（低密度的通勤区），可能会导致混合型办公员工的通勤距离增加，并且由于公共交通的不便利和私家车使用的增加而产生更大的碳排放。
另外，居家办公也意味着时间安排的灵活性：想什么时候去医院做检查、和朋友聚会，都可以自己决定。因此远程工作者在开展娱乐活动、访问医疗机构、探访朋友/亲属和锻炼时的总行程里程要多得多。
虽然居家办公的确有着很大的减碳潜力，但具体的环境效益与员工的个人行为也密不可分。
02
如何实现环境效益？
要实现远程和混合型办公的环境效益，需要在除“信息和通信技术”之外的所有碳排放源上都采取适当的措施。
图说：五个不同来源的温室气体排放量的差异，并对远程、混合和实地工作人员的碳足迹进行了比较。
来源：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PNAS）
温室气体排放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许多因素，如家庭成员数量、办公楼是否进行了低碳改造、公司的远程和混合型办公的政策，以及个人在远程和混合工作期间的出行活动。
值得注意的是，与工作无关的出行（包括非工作日）分别占远程、混合和实地办公人员温室气体排放量的79%、33%-50%和31%。
乘坐地铁上下班的现场办公人员的碳足迹可能低于独自驾车上班的混合型办公员工。
而如果用电动汽车取代传统汽车可使员工的碳足迹减少13%到19%；不过，电动汽车的减排效果取决于电网去碳化的程度。美国电网的逐步去碳化则可使员工的碳足迹到2050年进一步减少38%。
另外，在不减少办公空间碳排放的情况下，减少办公室内的工作人员对减排并无多大帮助。如果办公室的出勤率从50%降低到10%，现场工作人员的碳足迹还会增加一倍，因为建筑或者说办公室很大一部分的碳排放源和出勤率并没有直接关系。比如照明和空调的使用一般就不会取决于人数。当人数减少，人均碳排放就会增加。
因此，采用智慧楼宇系统，或者办公室减排措施就变得至关重要。比如世邦魏理仕（CBRE）北京办公室，就采用了智能照明控制系统、空调自控节能系统、节能型配电变压器，每年能够节电4万多度；除此之外还CBRE还采用了灵活办公的模式，减少了30%的办公面积。
根据研究模型估算，缩小办公空间，提倡共享工位，让员工在现场循环使用，可以减少 28%的排放量。
本次的研究也为企业实现碳中和的路径提供了新的方向和洞察。个人、公司和政策制定者可以通过实施、协调可持续实践，最大限度地提高远程和混合工作的环境效益，例如选择公共交通而不是开车，鼓励共享工位，减少或取消远程工作人员的办公空间，以及提高办公楼的能源效率。
总的来说，至少本次研究还是说明了远程工作在减少碳排放方面可挖掘的潜力。
不过，如果想要充分实现远程办公的环境效益，还是需要仔细考虑通勤模式、建筑能耗、油车持有量和非通勤相关的出行等等因素。
